没错了。
他伸手要将对方推开,才一低头就看见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自己心口,只消微微用力就会刺穿进去。
他大骇,不想自己居然未曾察觉。
那人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胡玄然,媚眼流转,可匕首还握着,“玄然,你似乎功力退步了呢,这样轻易就被我寻到了破绽。”
这声音分明就是黛嬿生的,胡玄然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就将匕首劈在地上。匕首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寒,且透着不耐烦。
黛嬿生还倚着胡玄然,一双眸子里流淌的是馥郁的缠绵,看不出半分仇恨来。他知晓,这是蛇妖惯用的媚术,只是他一眼便戳穿,对他来说便没有了用处。
“我等了你许久,你到今日才来,难道不该先喝个赔罪酒么?”她的声音细弱,如同鸟雀低吟浅唱着歌谣。
不知黛嬿生究竟要做什么,胡玄然本能的去拒绝,可谁知竟然发觉被自己劈落的匕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黛嬿生手中,她正拿着匕首把玩,一双眼还不住的看向自己。
也就是说,如今极度虚弱的他,比之于潜心修炼了许久的黛嬿生而言,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被动承受。
也就是在这几个瞬间,胡玄然的心思转了几转,“站在这里怎么喝,先行进去吧。”
黛嬿生轻笑出声,将手中的匕首弃之一边,“你若是早便这样说,可不就没这些事了么?”她扬一扬手,守卫便将门打开,迎了胡玄然与黛嬿生进去。
胡玄然并未错过,那匕首落地时,是笔直刺入地面之中,几乎要将那块土地劈裂一般。
虽是随着黛嬿生进去了,可胡玄然的神经却仍旧绷得死紧,他不知黛嬿生究竟要做什么,只能见机行事。
黛嬿生扭着身子行至桌边,斟了酒与胡玄然,不过并不是递过而是直接丢了过去。好在胡玄然还是稳稳接住大口饮了,将酒盏随手捏碎。
见他手中落下的酒盏碎片,黛嬿生不觉一挑眉,“你还是一如以往,只是不知方才为何没有躲开我,可是看不起我一介女流?”
胡玄然不想同她叙家常,便开门见山了,“我来是为了苦于草。”
黛嬿生连眼睛都未抬起一丝,唇畔含笑,“你不是今日第一个同我说这话的,我想也定不会是最后一个。”说着,她手中金光一现,有一株草落在手上。
胡玄然一眼便认出,那草药就是苦于草。
房中很是安静,黛嬿生的声音还带着回声,显得空旷又飘渺。
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黛嬿生直直盯着了胡玄然开口问道:“你猜,先前那些人都去了何处?”
房中却是有一丝血腥味,可胡玄然并未在房中发现尸首,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并未答话。
也不在意胡玄然的沉默,黛嬿生自顾自说着:“都是一帮蠢货,修为不够还有那胆子来问我要苦于草。”她抚上自己的小腹,“这不,都在我肚子里头了。”
她说着有些不虞,“只是这些妖精都皮厚,实在是难吃,若不是为了他们的修为,我定是看不上的。”
这样便清楚明了了。
黛嬿生得了苦于草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出去,便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上门挑衅,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对方的修为据为己有,还能在妖界重塑青黛族的威望。
一石二鸟,不得不叹一句心思狡诈。
不过,做这些的前提只有一个,便是自己的修为足够高。
胡玄然看了一眼黛嬿生,因着还未试探过,所以并不知晓她现在究竟有多强的修为,可若是硬碰硬自己的身子也支持不住。
“玄然,你这样看着我作甚,可是还未将我认出来?”她柔媚一笑,笑容比之雍容的牡丹还要艳丽几分。
“我知晓,你是黛嬿生。”
她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瓣上,唇是娇艳欲滴的红色,“叫我嬿生。”
胡玄然避开她的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换苦于草,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黛嬿生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用凤仙花汁染就的,颜色好看的紧,像是盛放在指尖的花,听了胡玄然的话,她忽然笑起来。
“你瞧我,像是缺什么么?”
是啊,她是青黛族族长,定是什么都不缺的,可他必须要拿到苦于草才行。
“我想,你还是缺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办着宴会了。”他试探的问道,心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