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说了一阵,之前的尴尬就消失不踪影了。
肃月眼尖,忽然看见方才放着柳碧莹送给自己袍子的那柜子中还有一件包裹得极好的包袱,只稍稍一转念便知晓了那是属于谁的。
只停了那么一瞬,肃月便开口问起,“不知娘娘有什么要送给皇上的,臣也一并带去了吧。”柳碧莹愣了片刻,推说不必,肃月却很是坚决。
无法,柳碧莹转身从自己妆奁中取出一枚锦盒交给了肃月,脸上犹自带着几分羞涩,“那便将此物托付给太医了,我在这儿先行谢过了。”
肃月将目光从柜子里头的包裹上移开,向着柳碧莹说了声不必言谢,便将锦盒揣在怀中,匆匆离去了。
他才离开,柳碧莹就听见身后有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自然是胡玄然无疑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便学着他抱肩的样子看着他,胡玄然别扭的转过头不去看她,“连那太医都送了东西,却不想想还有谁没有。”
佯装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柳碧莹极为认真地颔首,“青宵的我也准备下了,不用你提醒了。”她的眼睛散发着细碎的光芒,像是被筛碎了阳光。
胡玄然一听,脸上的神色更不好了,别扭地背过身不去看她,活像得不到心爱礼物的孩子。
柳碧莹忍俊不禁,掩唇笑起,转身从那柜子里将包袱取了出来递给了胡玄然,面上飞红一抹,活似天边最娇艳的晚霞。
“这是你的,你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改改。”
胡玄然这才有了笑模样,欣然将衣裳接过去了里头换了。恰好合身,是胡玄然喜欢的料子,柔软服帖,领口还绣着银线弯月。
对这花纹,胡玄然多少有些嗤之以鼻,“绣的怎是月亮,姑娘家才会绣月亮。”话虽这样说,可胡玄然一点儿不掩饰自己对这衣裳的喜欢,左看看右看看闲不下来。
柳碧莹垂睫将他衣裳上的褶皱抚平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眉眼带着一分温柔。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她心道。这话自然不能告诉胡玄然,否则他不知又会怎样打趣自己了。
这样想着,她便有些红了脸。
胡玄然一低头就看见她红着脸,心里头像是小猫挠似的。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了她许久,看过她的眉眼鼻子嘴唇,忽然有一抹红色漫上脸颊,他松开手,口中转过一句低语。
柳碧莹的脸彻底红了。
他说:“怎么越看越喜欢。”
我也一样啊,胡玄然,不知怎样喜欢上的,可偏偏越来越喜欢,与日俱增。
不自觉间,柳碧莹缓缓笑开,如同抖落了纤尘的芙蕖,亭亭玉立,摇曳生香。
胡玄然喜欢她笑,尤其是对着自己的时候,像是将他心中最冷硬的地方化开,变成温润多情的柔软,一发不可收拾。
肃月将那锦盒呈上时,南宫彦正同云皙华坐在一处对弈。
云皙华的目光落在那锦盒上,才要伸手去接,南
宫彦便抢先一步拿了过来放在手边,云皙华脸色一僵。
“妹妹真是有心了,在冷宫还有这样的闲心做这些无用功,看来是真真在赎罪呢。”云皙华掩唇浅笑,眼里是掩藏不住的自得。
也就是在这一刻,南宫彦忽然便转过头去看她,一双眼睛黑黑沉沉,像是要看穿她一般。云皙华顿住,只是怔怔回望去。
“许是吧。”南宫彦轻描淡写,将目光转过落向二人之间的棋盘上,拈了一枚黑子落下,“到你了。”
云皙华这才回过神来,才一动作发觉自己背后冷汗涔涔,黏在背上极不舒服。
她伸手取了一枚白子,有些慌乱地落子,手不自觉有些发抖。
南宫彦不再说话,落子前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云皙华,似是在大量似是在探究,云皙华隐隐后悔方才自己的快言快语。
她连忙起身跪在南宫彦脚边,“臣妾失言,还请皇上宽恕。”
她发间的步摇微微的晃,是红宝的,光泽亦是上上乘。
他抿唇不语,目光一遍一遍逡巡过云皙华,每一道目光都像是凌迟一般,云皙华心中打鼓,虽是侍奉了南宫彦许久,可实在是有些吃不准南宫彦的心思。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南宫彦才让云皙华起身,面上甚至带着笑意,“瞧你,怎得出这样多的汗,可是朕吓着你了?”
云皙华哪里敢说是,只是说着自己的不是。
“快别站着了,坐吧。”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