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红烛突地迸开一朵灯花,在静谧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响亮。
“阿染,有些事不是想如何便如何的。”南宫彦细心劝道,他怎么会不知晓一切的祸端来源于沐嫣,那萧才人不过是个替罪羊,可如今沐家在朝中权倾一时,他即便是不顾忌沐嫣,也依旧忌惮着沐嫣的父亲——朝中丞相沐则。
所以他只能委屈了柳碧莹了。
柳碧莹哪里会不懂这个道理。
沐嫣虽是跋扈,可分寸掌握得宜,柳碧莹这样久了都未发现沐嫣的任何弱点,可她不信,沐嫣会是这样完美的存在。
她早早的就让桐镜去监视沐嫣了,不日便会有消息,她只消耐心等待便可。
可她不甘心,以前便一直被沐嫣压着,如今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便可能扳倒沐嫣,虽是觉得机会渺茫,可贵在一试。沐嫣未曾扳倒,柳碧莹又从南宫彦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
是啊,他顾忌着沐嫣的背景,所以便宁可委屈了自己。是无可厚非之事,可这般想来却仍旧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
南宫彦,向来便是一个认为权力高过一切的人。
那些甜言蜜语说得极是轻巧,想来已经极是熟稔了。柳碧莹不觉心中冷笑,此行不扳倒沐嫣誓不罢休,她不甘心一直被沐嫣压制,木兰香辇是开始,以后便是更多。
倒是南宫彦提醒了她,只是从后宫中去打败沐嫣太难,需要撼动了沐家的根基才有可能将沐嫣连同沐家一起打倒。
一场前朝后宫的较量便这样拉开了序幕。
日子不经意见又到了年关
,由着管理后宫事务的是沐嫣,所以今年的家宴也便格外热闹繁华些。
各宫嫔妃为了能家宴中一展风采而在私下偷偷准备着,柳碧莹虽是不喜这样的趋炎附势,可若是与他人背道而驰还不知会被如何诋毁。
柳碧莹便索性学了一曲白鹤舞,届时便献舞于皇帝与太后便罢。
青宵看罢柳碧莹的舞蹈后赞不绝口:“小姐身姿曼妙,跳起舞来像是水做的似的,好看极了,若是在家宴中定是能大放异彩的。”
柳碧莹思绪飘渺,只是淡淡回道:“不过是随便一舞罢了,比不得他人。我嘱咐做的衣裳可做好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已经叫人去取了,估摸着一会儿便回来了。”
天又开始簌簌落雪,柳碧莹觉得有些凉意便取了斗篷披上,“这家宴上指不定又有多少人想着献媚争宠呢,我本就无心掺和进去,你也切莫再说了这些话出去,免得叫人眼热徒生是非。”
青宵应了,扶了柳碧莹进去了。
不过半晌,小路子便将衣裳取来了。柳碧莹做的衣裳极为简素,不过是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裙,点缀了些许点眼的红色,比之其他妃嫔的衣裳真是太过朴素了。
可柳碧莹对这衣裳很是满意。
“这内务府做事是越发得我心意了。”柳碧莹赞道,这样的衣裳不失身份也低调,在家宴上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青宵颔首,忽然低声在柳碧莹耳边说道:“小姐,方才小路子说经过萝玉宫的时候,发现舒妃娘娘的婢女在扫洒萝玉宫。”
护甲轻轻碰到茶盏的边沿处,发出汀然一声轻响,柳碧莹抬眼看向青宵,不觉露出一丝笑意来:“舒妃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知晓?”
“桐镜来说过,说是舒妃有一日夜里偷偷前往了养玉宫见了太后,与太后聊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意。我大抵便知晓了一些了。”
“舒妃娘娘谋害皇嗣,若不是身后有东夏国做靠山,早早便一命呜呼了,即便是想要复宠,也并不容易,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青宵分析的头头是道。
柳碧莹只是抿唇,沉着脸将茶饮尽方才继续说道:“这次舒妃是去找了太后,太后可是在宫中浮沉过那样多年的人,若是能在太后处讨了甜头,复不复宠便一眼就见分晓了。”
青宵深深锁眉,口中仍旧有些迟疑:“可终究,舒妃娘娘的戴罪之身。”
“你也说了,舒妃身后是整个儿东夏国,皇上不会轻易动了她,哪怕是看在东夏国的面子上,至少在明面上,也不会对舒妃多以苛责的。”
“难不成小姐便这样眼睁睁看着舒妃娘娘复宠夺了娘娘的恩宠么?”青宵口吻中有些焦灼,生怕自己的主子再过上之前的日子。
柳碧莹将自己发间的白玉珠钗扶了扶,眼里闪过一束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且等一等吧,既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