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沐嫣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柳碧莹闻言对萧芦画的态度变了几分,“妹妹心善,这福荫庇佑便是早晚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才这样说着,柳碧莹忽然看见萧芦画发间有一支烧蓝镂空凤头步摇,眼熟的很,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见柳碧莹看着自己发间的步摇,萧芦画取下来递给柳碧莹说道:“这步摇原是贵妃娘娘的,贵妃赏与了嫔妾,嘱咐嫔妾好生伺候皇上呢。”
柳碧莹顿了顿,深知沐嫣不是这样大方之人,却也不好直说,便又道:“我一直瞧着妹妹貌美,被皇上看中了也是迟早的事,这不,让我说中了。”
萧芦画忽然含笑掩唇说道:“贵妃娘娘体恤嫔妾家寒,将嫔妾推荐给了皇上,幸得皇上怜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说罢,她便将步摇重入了发髻。她是个从六品的才人,衣裳首饰说不出哪里好,那步摇戴着也多有不伦不类的感觉,柳碧莹心中的疑窦又生了一重。
又说了几句,萧芦画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退了。
萧芦画是宫女出身,身形比不得富家小姐们的婀娜,穿着宫装也只是勉强撑起衣裳,柳碧莹不懂,若是想要献媚讨好于南宫彦,沐嫣为何不选了更好的来,可偏偏就是她身边的萧芦画。
萧芦画侍候沐嫣多年,沐嫣的事估摸着也知道大半,让这样的人与自己同时侍候南宫彦实属不妥,沐嫣那样狡猾的性子便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来也只有沐嫣懂了。
萧芦画才走了不久,青宵便起了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怎得好端端便起了疹子?”柳碧莹连忙叫人请来了太医为青宵看病。青宵亦是觉
得奇怪,顿了顿将去请太医的人拦下。
见柳碧莹疑惑,青宵压低了声音同她说道:“看这症状想必是对什么过了敏,可奴婢只对麝香过敏,小姐有孕,宫中定是不能点麝香一类的香料,平日里因为我的缘故更是不会点。”
有一处光亮掠过脑海,柳碧莹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方才萧才人来过后你便起了疹子,这样的古怪难免不与萧才人联系在一处。”
青宵见还有人在附近便召了人来说道:“去太医院抓些治过敏的药来便可。”随即便又将所有的人都屏退了。
“方才萧才人进来时,奴婢并未看见有香袋一类的物什。”青宵正色道,“奴婢因着对麝香过敏,自小便对麝香的味道极其熟悉,萧才人若是带了麝香进来,奴婢定是能闻到的。”
柳碧莹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给青宵,青宵轻轻闻了闻,脸色巨变。
“是麝香?”
青宵点头。
那步摇中心的镂空的,若是在那其中放了麝香的蜜丸,再经过房中热气一蒸便会消散在空中,和着房中其他香料混入柳碧莹身体中也未可知。
“萧才人好狠毒的心,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怎么担得起。”
柳碧莹觉得有些头晕,青宵便连忙扶着她坐下,喝了一盏茶才继续说道:“与萧才人无关,是沐贵妃。我说她怎会这样大方的让自己的丫鬟去侍候皇上,原是不打算让她久活。”
青宵倒抽一口冷气,“这沐贵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才这样说着,青宵忽然惊叫一声,指着柳碧莹的襦裙,脸白如纸,“小姐,血!”
柳碧莹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襦裙已经被血染红,触目惊心的一片。
怎么会,步摇中封藏的蜜丸不过黄豆大小,怎得会对自己的身子这样大的影响。
柳碧莹被青宵搀扶着回了床上,太医闻讯火速前来,稳婆亦然。
顿时,粹玉宫人心惶惶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端着染血的白布与热水步履匆匆。
稳婆见柳碧莹一言不发,甚至连尖叫都未曾有,还以为她是强忍着,便连忙开口说道:“娘娘莫忍着,疼便叫出来吧,这血这样多……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稳婆的声音像是缥缈在空中,柳碧莹有些听不清了。
她不疼,甚至没有丝毫感觉,却瞧见稳婆在忙活,端着血水进进出出。
那不是她的血,柳碧莹看清楚了。
心里猛地一揪,原来是幻象啊。
柳碧莹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都是胡玄然的模样,笑着的哭着的冷漠的温柔的,都是他。她满心满眼都是胡玄然,可他却骗了她。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柳碧莹抬眼便撞进了胡玄然眼中,她就那样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