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不就是实现了么?南宫逸会对她好,柳碧莹知道。
绿漪的轿子渐行渐远,柳碧莹一路随着送她出了长街便不能再往前了。
她终究是自由了。永永远远的飞离了四方无边的宫墙,去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去了。
那天似乎是秋天最冷的一日,柳碧莹站在长街吹了许久的风,几乎手脚都冻僵了,才在青宵的百般催促之下回了粹玉宫。
绿漪一走,这宫中便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平日里与绿漪交好的宫女太监们脸上亦是喜忧参半。
柳碧莹向自己手上呵气,想让自己暖和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几乎抑制不住。
细细感觉起来,那颤抖的原因与悲伤无关,竟都是歉疚。
柳碧莹觉得有些亏欠于她,似乎是将她的婚姻作为自己摆脱南宫逸束缚的工具一般。她一这样想,心中便不由的凝结起一方浓重的晦涩来。
他们都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不料自己也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姐这是怎么了?”青宵轻轻一句问候,伸手将柳碧莹脸颊上的眼泪擦去,“绿漪姐姐成了楚王侧妃该是高兴之事啊。”
是啊,所以绿漪定是会幸福的吧?柳碧莹这样想。
柳碧莹的肚子渐渐有了起伏。
可自那天之后,南宫彦便再未来过粹玉宫,像是将她遗忘在了角落似的。封妃**也是一拖再拖,宫中流言四起,止也止不住。
贞妃,变成了名存实亡的存在。
由着柳碧莹腹中还有个皇嗣,内务府也不敢太过放肆,冬日里的
衣裳和炭质量虽是良莠不齐,可终究还是能用的。
这日,柳碧莹在房中看书,正昏昏欲睡时,青宵掀了帘子进来了,面色不虞,口中愤愤道:“内务府怎得这样欺人,奴婢与小路子去领月例的炭,我们去的早,银骨炭还剩下好些,可那帮愣是将炭留给了后来的馨容华的婢女疏菱。”
小路子亦是有些不高兴:“凡事都要有先来后到的理,何况娘娘位列妃位,难不成还连个容华都比不过么?”
柳碧莹蹙眉,低声斥道:“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是炭罢了,少一份无妨。”
“可是小姐,你现在有孕,若是又少了炭取暖,对小姐的身子不利啊。”
小路子在一旁点头,极是赞同青宵所说。
“我现在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免不得被人踩低,怨不得别人我记得还有些黑炭,便一并拿过来用吧。”
黑炭煤烟重,柳碧莹闻不得,可青宵见柳碧莹抿紧了唇便知自己不能多言,只得闭了嘴嘱咐了小路子将黑炭搬了进来。
房中静默不已,柳碧莹专心在书上,忽然听见房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咱们的主子怎得这样矫情,明明皇上对主子便是极好的,可主子偏偏不领情,这下好了,连冬日里的衣裳和炭都选不上好的了。”
“要我说即便是做了妃子,有了皇嗣,骨子里是一团草包,便只会是草包一个,与汉玉宫和尔玉宫的娘娘没法比。”
“快别说了,免得被主子听见。主子平日里对我们算是不错的了,不受宠也是难免的。”
青宵才要喝止,柳碧莹扬手阻止了她,让外头的人接着说下去。
“哪里不错了,我的姐妹在汉玉宫当差,光是平日里的赏赐都够养活家里头好一阵子了,更别说是逢着佳节时的赏赐了。”
“咱们的主子比不得贵妃娘娘,不过是乾州知府的女儿,妃位也是空有头衔罢了。”
外头的人说来说去便只有这几句,柳碧莹有些腻了,拿了一只茶盏发狠摔在了地上。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青宵这才开口将那几人厉声唤了进来。
那几人说小话被柳碧莹听见已经有些惶惶不安,这会儿跪在地上,柳碧莹一声不说便更是担惊受怕了。
柳碧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几人均是如芒在背,冷汗簌簌而下。
许久,她终于开口了:“在粹玉宫委屈了你们,若是你们看着何处好,我会帮衬一下,免得在这粹玉宫亏待了你们。”
宫人们连连摇头,叠声称不敢。
“站在本宫窗棂下说小话,不就是想让本宫听见么?”柳碧莹扶着微隆的肚子,眼神有些轻慢,“知晓本宫孕中不宜动怒,便这样无法无天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宫人们一时语塞,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柳碧莹扬手让青宵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