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莹顿了顿,随手拿了自己妆台上的一件赤金西番花文金项圈递给青宵,眼里带着一层薄薄的凉意:“将这项圈拿去赏了颜答应,算是本宫的贺礼了。”
青宵接过:“奴婢这就去。”
“顺便瞧瞧还有谁去了。”
“是。”
柳碧莹挑了一支发簪来把玩,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过了一会儿,青宵来了。
“小姐聪慧,沐贵妃送了一大盒珠宝首饰呢,都堆在颜答应的桌上瞧着可壮观了呢。”
“舒妃娘娘与怜嫔娘娘呢?”
“只是都托手下送去一两件布匹首饰一类的,似乎没有想要笼络的意思。”
柳碧莹捧着脸,若有所思:“这沐贵妃是真瞧着怜嫔没用了么?”
青宵一滞,咬唇犹豫了一下:“恕奴婢直言,怜嫔娘娘自那次生了病,皇上便久无眷顾了,虽是处于嫔位,可若是没了皇上的恩宠,便什么也不是了。”
柳碧莹眼睛一扫,青宵便连忙垂首不语了。
“怜嫔再不济也是宫中嫔妃,哪里轮的着你在这里说嘴?”
“奴婢失言,还望小姐恕罪。”青宵怯怯的,虽是满心委屈,可柳碧莹说得也不错。
柳碧莹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怜嫔娘娘不会就此消沉,我们且看看吧。”
“小姐,我们不帮帮怜嫔娘娘么?”
柳碧莹摇头:“我若是能帮,定会帮衬着的,之前恪常在我不就是帮着她除掉了么?可我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我们现在不够强大,还不到可以自己在宫中站稳脚跟的时候。”
青宵点头,柳碧莹这次说得通透,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小姐看事总是这般通透,不是旁人比得上的呢。”
柳碧莹长长叹了口气:“若是真的通透便好了。”
柳碧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现在有的优势,左不过是与南宫彦的暧昧不清和胡玄然教过的幻术了。
她决心先将胡玄然教的幻术与媚术好好儿提升一下,也许以后能用得上也
不一定。
正想着,沐嫣的丫鬟芦画自外头掀了帘子进来了。
“给慎贵人请安。贵妃娘娘说今儿天气不错,召了娘娘们去百花馆赏花闲话呢。”
柳碧莹定定看了片刻芦画才说道:“本宫一会儿过去,你且先回去回了娘娘吧。”
芦画恭敬行礼,可柳碧莹仍旧抓住了她眼角一闪而过的不屑与厌恶。反倒是这样的芦画,让柳碧莹觉得此行只是简单的闲聊罢了,不若定是眼底里带着笑的。
芦画走后,柳碧莹稍微坐了一会儿,甚至还喝着茶吃了几块点心才施施然起身了。
她将手搭上青宵手上,微微扬起下巴:“走吧,我们去百花馆。”
饶是柳碧莹那样磨蹭,沐嫣仍旧在其他妃子都到了之后许久才缓缓而来。虽是在避暑山庄,可日头仍是不减,舒妃,怜嫔,颜答应和柳碧莹晒了许久才等来了她。
沐嫣扶着芦画的手从轿辇上行下,云鬓微散,像是才睡醒的模样,只听她说道:“本宫睡过了头,倒叫各位妹妹们好等了。”
作为位分最低的颜芷站出来说道:“不妨事,贵妃娘娘事务繁忙,嫔妾等等也是应该的。”她只说了自己,不会有阿谀之嫌。柳碧莹目露赞赏之色。
祁官尔与柳碧莹也微微福身应和,祁官尔的脸还苍白着,阳光下映着像是通透的白纸,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似的,看的人心疼。
沐嫣懒洋洋扫了祁官尔一眼,语带不屑道:“怜嫔身子这样虚就不要出来了,让旁的人看去了,还会戳我脊梁骨说我苛待了皇上的宠妃呢。”
沐嫣的“宠妃”二字,像是扎在祁官尔心头上的针似的,扎得祁官尔鲜血淋漓。宠妃……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样原本美好的词在时过境迁之后就成了她心上的刺,真真是讽刺。
柳碧莹见祁官尔脸色越发差了,像是快要昏倒似的,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同时对沐嫣说道:“这皇上说是要宠,还不是宠着贵妃娘娘多一
些么?这样的福分可是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沐嫣一听,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却又听柳碧莹接着说道:“可是贵妃娘娘总是左一个宠妃右一个宠妃说着,怕是对自己的恩宠有损呢。”
沐嫣一扬柳眉,不想现在柳碧莹居然蹬鼻子上脸敢对自己的恩宠指指点点,对着身边的芦画一使眼色,芦画立即厉声道:“慎贵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