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父亲伤愈,也为了报答慕容夙的恩情,慕念裳在祁王府暂时住了下来。
以侍女的身份!
虽然除了昌图郡主,王府里所有人都认定她就是王妃,但慕念裳执意不认,每日里做饭洗衣,抢着干活。
下人们不知所措,只能去求助王爷。
慕容夙将她唤到跟前,清冽的目光绕遍她全身,沉声问道:“你当真只愿意做个侍女,而不当我的王妃?”
慕念裳从容恭敬答:“是!”
慕容夙眸光微垂,唇角略勾,低笑道:“好,从今日起,你做我的贴身侍女。”
慕念裳诧异的看着他,见他气定神闲的泼墨挥毫,一派诗情画意的样子。
她心中略略不安,他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怎么?后悔了?”慕容夙继续在宣纸上描摹,头也不抬的问道。
慕念裳眸色一敛,沉声道:“不!奴婢愿意。”
他扫了她一眼,握笔的手微微一顿,冷道:“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还跟以前一样,你我相称即可。”
“这不符合规矩,奴婢不能失了本分!”
“啪!”
他忽然将手中的毛笔重重丢在桌上,墨汁溅落,平白毁了一副浑然天成的山水画。
他凌厉的眸光淡淡掠来,语气不容置疑道:“听主子的话,才是奴才该尽的本分!”
她垂下眼帘,恭敬的回:“是。”
慕容夙没有再理她,从桌上捡起一本书翻阅。
慕念裳默立一侧,安静而乖巧。
书房里陷入沉默,只有袅袅熏烟氤氲缱绻,伴着慕容夙翻动书页的窸窣声。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暗黄的纸页,时不时瞥她一眼,见她毫无反应,眸色微动,闪过一抹精光。
“一会儿便从王妃大殿搬出来吧!”他忽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慕念裳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既然是侍女,自然不适合再住在王妃大殿。
“是。”她平淡的应了一声,眼帘轻垂,掩去眼底的情绪。
“搬到本王的偏殿来。”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也好方便你就近伺候本王饮食起居。”
慕念裳不由抬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深如墨潭似的眼睛,眼神炽烈而坦荡。
慕念裳心头一慌,忙不迭的低下头去,两颊却不由起了飞红。
慕容夙唇角微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动声色道:“去吧,今晚就搬过来。”
慕念裳生怕窘迫被他看在眼里,匆匆退了出去。
当晚,慕念裳住进了慕容夙的大殿,说是偏殿,但其实就只隔着一扇拉门。
两个房间只要有任何一点动静,彼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比如此刻,她就能听见,有好些人在慕容夙房里进进出出。
为了防止他出什么幺蛾子,慕念裳决定,早点睡!
“裳儿,过来!”
她才刚躺下,慕容夙便幽幽唤道。
她就知道,依着慕容夙睚眦必报的性子,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拉门走过去。
慕容夙并不在卧房里,似乎在前殿,她下意识的走过去。
前殿和卧房之间,用梅兰竹菊***的屏风隔开,她看不清楚慕容夙在何方,只感觉屏风后有氤氲的湿气。
“王爷。”她在屏风后低声唤道。
“过来。”他淡淡吩咐一声。
慕念裳绕过屏风,一抬头却不由傻了眼。
屏风后放着一只大木桶,桶上水汽氤氲,慕容夙裸露着半个肩头,坐在木桶里。
她几乎瞬间转过身去,一张脸红成煮熟的虾子。
慕容夙不经意的唇角微弯,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语气却越发正经道:“伺候本王沐浴。”
慕念裳背对着他没有动,一颗悸动的心狂跳不已。
刚才虽只是短短一瞥,但她依然看见氤氲水汽下,他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引人遐思。
他身上的伤疤,因为水汽的关系,显得没那么狰狞了,反而朦胧隐约,添了野性和神秘。
“若是做不惯这等下人的活,本王不介意你回来做王妃。”他望着她的背影幽幽道,灼灼的眸子在水汽中
显得更加明亮。
慕念裳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看,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