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怒视着她,国主发难沈家,还不就是从这招摇过市的八抬大轿开始的!
“那你刘家倒是拿出钱来啊!”
刘氏被他这么一凶,拿着帕子低低哭泣了起来,“老爷,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当年她爹娘为了维持生计,才将她卖给了沈家,哪有什么家底。
门被轻叩了几声,沈威不耐地道,“进来。”
大门推开,进来的竟是沈涅鸢,刘氏见是她,连忙将泪眼擦干,背过身去,缓了缓情绪。
她最不愿意被沈涅鸢看到自己这样的丑态。
“爹,这些给你。”
沈涅鸢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沈威打开后,震惊地看着她,“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这个盒子沉甸甸的,里头装得全是金子。
“我将万亩田卖了一半。”
沈威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是愿意为了沈家,将她娘留给她的家业卖出一半。
沈涅鸢看他的神情,自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只是她倒也不是为了沈家。
后年的暮夏,东隋国被其他三国大破城门,此后哪还有什么东隋国。
她这是在为日后做准备而已。
至于把钱给沈威,自然也是有她的目的在。
翌日一早,沈威就用了这笔钱买了不少修缮河堤的石料水泥,他为了做给国主看,做的声势浩大,皇都人人皆知。
国主自然也是有所耳闻,龙心大悦,赏的却不是沈威,而是沈涅鸢。
丁公公站在跪了一地的沈家人面前,读的圣旨内容是这样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嫡女散去先母所留家业,为东隋百姓修缮河堤,功在千秋,特封县主,以表东隋北冥两国永世交好。”
“县主,将军,请起吧。”
沈家众人起身,面色各异。
沈威自是觉着面上有光,可沈老夫人,二房三人面色却是十分的难堪。
丁公公收起圣旨,笑着上前与沈涅鸢道,“国主还有一句话,让我传达给县主你。”
“公公请讲。”沈涅鸢接过圣旨,神色淡淡,倒是没有特别的欢喜。
丁公公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国主的意思是,这么大的喜事,县主难道不想与亲人分享一下吗?”
说罢,他的手指朝着北边指了指。
沈涅鸢自是会意,她眉眼弯弯地笑道,“公公放心,县主这么大的封号,我自是要写信告诉北冥国主的。”
真论起辈分来,北冥国主是她的舅舅。
东隋国主用沈涅鸢来向北冥国主示好,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县主聪慧,奴才这就回禀国主了。”
沈涅鸢微微颔首,道,“公公慢走。”
县主理应是要另建府邸的,但沈涅鸢说不要劳民伤财,她住在沈府就好,县主府邸的事情就由此打住。
沈威因着沈涅鸢被封县主,一时风光无二。
这一日,他方从军营里回来,路过小街,听到远处的小贩在吆喝糖人,他忽然想起年幼的小涅鸢最是喜欢糖人,每每遇上,都要缠着他买。
想及此处,他翻身下马,让小厮先行牵马回府,自己踱步去找了那个小贩的摊位。
“老爷,买糖人吗?这个县主小糖人可是当下最受欢迎的。”
沈威看着那糖人微微一愣,这不就是他沈家嫡女么。
这小贩的手艺还算不错,做出来的糖人与沈涅鸢还真有几分的相似。
沈威正想掏钱买,却听一旁也在挑糖人的百姓说话而僵住了手。
“这沈威得拜了多少高香,才有此千金嫡女啊。”
“谁能想到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是连修河堤的钱也要从他亡妻留给女儿的家业里拿出来。”
“沈家又不是家大业大,府里的老夫人又是个奢侈无度的主,要不是有北冥郡主留下的万亩田,哪能风光到现在。”
“听说若是河堤修不好,这沈威官位都难保,多亏了那沈涅鸢愿意卖出一半的万亩田,才保住了他沈威。”
“原是如此,我说呢,怎么这么大的功劳,国主不赐沈将军加官进爵,却是不合规矩地另封了沈涅鸢为县主。”
沈威脸色一沉,一下子就将手中的那个县主糖人给捏毁了。
他冷哼一声,随手丢在了摊子上,转身就走。
身后的小贩直嚷嚷,“欸,你弄坏了糖人,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