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医谷里呆着的时候,柳澄澄对于周围的药人并没有太过相熟。
原主虽在谷里待了很多年,同其余的药童一般,但都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
她重生过来时是灵魂穿越,原本想着身子里会残留几丝记忆。但这记忆深处里除了对于医谷里有强烈的恨意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旁的那些药童原主人也并没有太过相交,可偏生,除了一个人!
晚间的帐篷外灯火灼灼,燃烧着的火把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音。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柳澄澄,企图听她说出什么道理。
“宇文祁,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能杀他!”
柳澄澄把那男子护在身后,生怕他真不小心被人拖下去碎尸万段,直接扔在野外。
见她这般护犊子的模样,宇文祁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眉目之间的杀气十分凛然。
这些天来,柳澄澄对于随行人等虽然十分热心,但到底只是关心着各位的身子,从来没有这样帮护着某人。
眼下,她这过分的热情倒是让人有些怀疑。
“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医谷里当药人的,若是没逃出来也就算了,可现在我见着他就不能见死不救。宇文祁,我敢以我的脑袋给你打包票,这人没有问题的,你就让他跟着我吧。”
柳澄澄软下声音来对着宇文祁轻声说道,眼神当中有几分哀求。
在这随行的一干人等之中,身份最为珍贵的就是宇文祁。
她心中虽然秉承着人人平等的思想,但在这里却是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药人十九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医谷,这下还被人给发现了,不让人心生怀疑是不可能的。
被围着的男子缩成一团,一直不敢抬起头来正眼看人,柳澄澄硬是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仰头示人。
周围的随行官兵们对于柳澄澄,即便心中有敬畏,可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直到看了十九身上的伤疤之后,这些人才点头承认了。
他同柳澄澄的身子一样,看着是白细,但很多地方有成年累月积成了伤疤,有的已经变成了一道淤痕。
尤其是男人的身子,比起女药人来说更加凄惨可怖。
见状,周围的随行人等皆是叹了一口气,表示惋惜和可怜。
“这也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伤口,先前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那医谷可真不把他们当人看的,一个二个的全都是受罪呀。”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一个药人。”
见大家都相信了自己,柳澄澄暗自松一口气。
对于药人十九后的命运也有了打算,大不了就让他跟着自己。
她不过就是初来乍到,对于这个朝代还很是陌生,今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十九一直伸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硬拽着柳澄澄的衣袖不肯撒开,对于她很是信任。
旁边的人只要正眼看他,便是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人。
也不知道因何缘故,柳澄澄对于十九有一种打心底里的信任,或许是因为二人同病相怜,又或许是先前在医谷时,她对于这个药人就有好感。
十九同别人可不一样,不像他们屋里住的那些落井下石的杂碎。
要想要把人真正留在自己的身边,还得顺从着宇文祁的意思。
柳澄澄冷眼看着宇文祁,心中思忖着,这人若是不答应自己,便要让他在治病上吃些苦头!
可谁知,宇文祁狭长的凤眼一挑,竟然面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就是一个药人而已,你想留着便留着吧。”
话毕,他转身便回了帐篷,没有再同柳澄澄多说,就连燕青也有些奇怪主子今天的寡言少语。
倒还真是同柳姑娘生气了。
见宇文祁都发号施令了,旁边的随行人等哪里还敢再绑着十九,直接把他身上的麻绳松开。
而柳澄澄自然是气鼓鼓的瞪着众人,让他们赶紧去给自己打水,找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医谷吃过苦头,还望各位今后能够关照几分。别的也不说了,就希望大家能够拿他是个看待,若是有谁胆敢欺负他,那可真是对不住我前些天尽心尽力的照顾。”
人一多,自然便是大的欺负小的,柳澄澄仰长脖子对着众人好生敲打了一番。
好在这些人也都是懂理数的,纷纷点头,各自忙活去了,并没有人来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