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停了下来,“我要解开你的衣服了?”
段思情看上去是那么真诚有礼,鸢尾忍不住笑了出来,颤得伤口都疼了起来,“你想解便解,姐姐身上你哪里没看过,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淑女?”
段思情白了她一眼,“我要是不问,到时候你又要说我什么卑鄙无耻”
鸢尾幽怨轻嗔地睨了她一眼,“你本来就卑鄙无耻”
段思情解下衣带,扯开了些衣襟,被利刃刺中的伤口会是平整的,可眼前的伤口是被断器刺入,就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幸好刀身不宽,我给你缝两针,有点疼,你要忍着些”
段思情从未对自己如此温声细语过,鸢尾只觉得愿意将自己整个人都沉溺进她的温柔里,溺死也不抽身。
“不行,人家怕疼”,鸢尾娇声娇气地抓着段思情的手,还没开始动针,眼睛里就已经溢出了流光。
“你武功这么高,还会怕疼?”
“就是因为人家武功高,从未受过伤吃过苦头,所以才会怕疼嘛”
段思情握住了鸢尾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缝不行,我动手快一点,一下子就过去了,不会很疼的”
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鸢尾有些怔怔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了头,也不知道段思情什么时候开始动的手,说忍不住疼痛自然只是撒娇求怜,但她没想到她竟真的没有和自己拌嘴揶揄,反而好脾气地哄着自己,鸢尾混沌的大脑无法清晰感受心里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专注给她收拾伤口的人。
“是不是不疼?”,缝好伤口还上完药,没听见鸢尾有哼一声,段思情还对自己的手法颇感得意。
“疼,疼死了”,鸢尾咬着嘴唇,可怜得望着段思情。
“稍微忍忍”
“忍不了”,一滴泪珠从眼角滑下,鸢尾还吸了吸鼻子。
“那怎么办?”,段思情看了看自己带回来的两个包袱里,“医馆里没什么好药,要不我去太医院给你配点止疼的?”
说完段思情已经准备站了起来,鸢尾又哪里要她离开,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别走,你给我吹吹就行了”
“吹吹?”
“嗯”
看着榻上虚弱苍白的鸢尾,段思情慢慢弯下了身,对准了鸢尾心头的伤口,轻轻呼着冷气。
只觉得段思情的气息一口一口全都呼进了自己的心里,吹得鸢尾的心有些酥酥麻麻的,忽然之间,她又有些怕了,怕自己体会过了这样的温柔,就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它的滋味。
双手微颤得捧起段思情的脸,让她停了下来,“要是你的大师姐每日都来刺我一刀便好了”
“说什么胡话呢”
段思情直起了身子,鸢尾便抱住她的手臂,“你要是能一直对我这般,哪怕被你大师姐砍上千百刀,我也心甘情愿”
段思情觉得这般幼稚的想法很是可笑,又有些气她的不自爱,“到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刀疤,你就变得和我一样难看!”
鸢尾愣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件事,她刚来上京那天听见了楼岚说起的那件事,楼岚找不归楼的人去刺杀她那个未婚夫,可段思情不就是她的那个未婚夫?!
“你什么意思?你、你给我看看”,鸢尾急得一下子呼吸都有些不稳,同坐起来,扒着段思情的衣服就想扯开。
“你别乱动”
“你让我看看!”
一来被扯衣服什么的有些羞耻,而来又怕鸢尾伤口再流血,“好好好!你别乱挣了,我给你看看就是”
刚刚看上去还虚弱得都快断气,这会儿力气大得她都抵挡不住,段思情腹诽着服了软,不过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着人的面除尽衣衫,也就将两只袖子撩了撩,“身上的也差不多”
鸢尾喊疼时的眼泪是装的,看了眼前段思情的手臂,却是确确实实留下了眼泪,自己的心口的疤是这么短短的一道,可段思情手臂上的,是又长又深、纵横交错,两条手臂就已是如此了,那身上呢?
“我现在就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