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雀战战兢兢地跟在自己娘亲的身后,望着她直往静堂方向走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替段思情担心起来。
先有阳奉阴违,欺瞒南桑私自下山,后有拐走师姐又招惹魔头,害得师姐身中奇毒,现在又从山下来了个老婆子,说她重伤了不会武功的平凡百姓,还想狠下杀手......
自己的娘亲这一回看上去是气狠了,段思情一下子犯了这么多错事,南雀便是破天荒得想要替她求一次情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看样子也只有看二师姐的了。
脑海里想着怎么去通知二师姐,耳边竟然还真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像是二师姐发出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二师姐难道是受伤了吗?
南雀皱起眉头,看向前面不远处的静堂,烛火微亮,摇曳的火影子打在窗牗上,隐隐能看见静堂的大门并没有完全合掩。
想来二师姐可能是担心段思情,所以来看她了,南雀稍稍放下了一点心,看来不用自己想办法去通知了。
突然之间,南桑停下了脚步,南雀不知其意,疑惑地望向了自己的娘亲。
却只看见,南桑面目突然变得无比黑沉,双手微微颤抖,双目圆睁看着不远处的静堂,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南桑也早就听见了柳未舒的声音,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直到走到一半,耳力极好的她又听见了细微的水声才恍然惊觉,那声音!分明、分明是......!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南桑晃了晃头,她更不敢去想,她立即把脑海里的画面赶了出去,但是骗得了自己一时,还是要鼓起勇气亲眼去见证真相的。
南桑再次迈开了步伐,忘记了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南雀,她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静堂里那两个逆徒身上。
南雀看见自己的娘亲又提起脚步,也疑惑得跟了上去,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南桑像双腿灌了铅似的,越走越慢,越是靠近静堂,越是颤抖得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南桑停了下来,到了门口,南雀也不再偷瞄自己娘亲骇人的脸色,她下意识从两扇未完全合掩的大门间隙中看去,而后同她的娘亲一样,懵了脑子,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段、段思情那混账在干什么?
她竟然在!她竟然敢欺侮师姐?!
南雀单纯,她比柳未舒还要不谙世事,但她知道现在的段思情一定不是在做好事!欺侮两个字,她绝对没用错!
若说不是欺,二师姐的样子看上去怎会这般痛苦?!
若说不是侮,那坏蛋为何将手、将手......
那混账!趁着二师姐内力全失就这样!
可怜了二师姐,明明从小疼她到大,她还如此对二师姐!欺负得二师姐都哭了还不肯停手!
南雀又有些气柳未舒,段思情成了这副模样,和柳未舒从小的宠纵离不开关系,到了现在,连段思情这么欺负她,她还抱着那混账不肯撒手,已经叫得这般痛苦了,还不忘在间歇中一声声喊着那混账的名字!
怪不得娘亲这般生气,段思情所作所为,与畜生何异?!
南雀已经开始想着自己的娘亲会如何责罚段思情,还打定主意若是二师姐不争气再为那混蛋求亲,她就是点了柳未舒的穴道也非得拦着不可!
屋内一声悲切至极的哀鸣将南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打断,也将南桑的愤怒推到了顶点。
“嘭”的一声,静堂的大门狠狠撞在了墙上,蒲团上的两个看见了来人也瞬间白了脸色,惊惶仓忙地掩住身体。
“你们两个孽障!穿好了衣服给我滚出来!”
南桑甩袖离开,静堂里自己的两个师姐又都衣衫不整,南雀也莫名地不敢多留,不敢多看。
她跟着南桑,不知道南桑回了去房中取了什么东西,出来后便坐在正堂之上,静静等待着。
南雀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脸色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的师姐,心中一下子又替她们担心起来。
段思情和柳未舒一进正堂,立即就跪了下来,两人都不敢吱声,可好一会儿,南桑也没有说话,到底是段思情的胆子大了些,慢慢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南桑,忐忑叫道,“师、师父......”
“师父?”,南桑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人,我哪里能做得了你师父?”
南桑一句话,将三个人都惊得变了脸色。
“师父!”,段思情似是为了抚平心中惶恐,坚定又大声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