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连宇在病情稳定后被单独关在一间病房里,墙上没有窗户,房间里也没有柜子之类的杂物。只有一张病床,上面锁着手铐。
每个医院都会有一间这样的病房,供受伤待审的犯人住。谷连宇作为这里的医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住进来。
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日光灯,他问:“我应该是死刑吧。”
魏以铭说:“你报一下姓名,年龄,职业。”
“谷连宇,46岁,市医院医生。”他老老实实地说。
武海抱着本子站在魏以铭身边,没有桌子让他写字很吃力,“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给张椅子坐坐也好啊。”他嘀咕道。
魏以铭看了他一眼,说:“是怕犯人逃跑,对于比较凶残的犯人来说,就算是一把椅子,也能成为他们杀人的工具。武海,你出去问小护士要借两把椅子来。”
谷连宇躺在床上冷笑道:“我没那些杀人犯那么厉害,除了用七氟烷,我就不会用别的杀人了。跟你说实话,我当医生二十年了,到现在看见刀还会害怕。你有没有听说过尖端恐惧症?”
魏以铭问:“你跟金云月子会所有什么关系?”
“我是中介,给他们介绍生意,顺便提供一些医学上的资助。”
“你负责介绍什么?”
“孩子的来源,代孕妈妈,还有对代孕有需求的客户,这些都是我来搭线。”
“一单多少钱?”
“不一定,少的一两万,多的三四十万都有。我的最大的一笔收入是来自一个香港富婆,先天性子宫缺失,但是特喜欢孩子,所以跟我定了两男两女,那一单光我中介费就一百五十万。”
武海吭哧吭哧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病床对面,问:“有什么要记下的吗?”
“写,金云中介,孩子来源,代孕妈妈,客户群体。”魏以铭说,武海低头奋笔疾书。
魏以铭接着问:“代孕妈妈一般是从哪里来?”
“路边的廉价旅馆,好多做鸡的想收手了,就会做几单代孕赚些底钱。还有在校学生也是大群体,很多小姑娘虚弱,开销大,还不上贷款,就来做代孕。”
“名单有吗?”
“没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家用的都是假名,一单结束,交付完毕后就再也不联系。”
“孩子来源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搜到了吧,那些被做成标本的婴儿。那些婴儿有些是足月死胎,有些是出生后父母不要了我买来的,有些是被扔在医院的,我捡回去后就毒死了。”
“为什么要死胎?”
“有人喜欢,想养孩子,怕烦,买个洋娃娃回家,又觉得太空洞,所以就买个死孩子回家养。这种群体你别说,还挺大。而且死孩子保质时间不长,到点了就得换,所以订单源源不断。”
武海写到这里,露出恶心的表情,看了看魏以铭,他神色肃穆,如同雕像。
“我要抽烟,警察,我两天没抽烟了。”谷连宇说着,敲击着床栏,手铐打在金属床栏上,咣当咣当响个没完没了。
“武海,给他一支烟。”魏以铭说。
“啊,我没烟。”武海摸了摸身上。
谷连宇很是失望地看着他,摇着头说:“年轻人,身上不放烟可不行啊。”
武海傻傻地说:“我不抽烟,要放烟干什么?”
魏以铭说:“别理他。”
“哦,好。”
谷连宇继续晃他的手铐,并且挣扎着想坐起来,这个时候裴娅琪突然推门进来,对着他的床狠狠踹了一脚,呵斥道:“吵什么,老实点!”
谷连宇吓了一跳,看着裴娅琪,把身子怂成一团。
魏以铭问:“小裴,你怎么进来了。”
“在门口听着烦,这种人,你们不要给他好脸色。”说着又踹踹病床,说,“下面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瞎提要求。”
魏以铭和武海两个人看了看裴娅琪,互相看了一眼,吐吐舌头。
“你做这个多久了?”
“十年了,三年前张经理投资了金云集团月子会所,才把生意做大,以前都是偷偷做的。”
“这些年的生意名单有没有。”
“没有。”
“没有?”
“交易结束就结束了,留名单干什么。”
魏以铭叹了口气,对裴娅琪说:“你跟萍萍去查他的办公室,尤其是电脑。另外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