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也称为石芯子,民间一般用这个名词来称呼先天无法进行性|行为的女性。
魏以铭打了个电话给周金平,向他证实这一点。
“是的,何丽是真石女,罕见的真正缺少第一性|器官的人,也没有做再造手术。我那天想跟你报告的,但是鉴证科来说我吃毒了,我就被抓去医院了。”
“那你好好戒毒,哦不对,好好养病,以后不要随便吃尸体了。”
在何丽的出租屋里,小警员在衣柜角落里找到一个上锁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本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何丽从小到大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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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残疾?有胳膊有腿,有眼有鼻就不是残疾了吗?
在传统家庭长大的我,从未获得过任何关于性方面的知识,偶尔看电视的时候,遇见男女亲热的画面,总会害羞不已。
我想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吧,对性,又好奇,又害羞,多看一眼,就觉得羞耻。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同学们都会凑在一起讨论身体发生的变化,最常说的话题就是,例假。
我那时很开心,因为我还没来例假。来例假在我看来与谈论性一样,让人感到羞耻。
一直到十六岁,我喜欢的男生跟我表白了,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晚自习后,带着桂花香馥的风吹着他的短发,他低着头,说出我最想听的话。
十七岁那年,我失恋了。他骂我不是女人,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全世界。
我哭着求妈妈带我去医院,但是她不肯,她说她丢不起那个人。
从此我知道,我是一个残疾人,我身残心残,我不配有爱。
可是,太监尚且有对食呢,我为什么只能孤独一辈子?
我没有爱情,得以好好学习。最终我考上了蓝平大学,远离了让我伤心的家乡。
我一个人去医院看了病,得知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能够治疗这类疾病的,不过我的情况太严重,先天性阴|道缺失,没有子宫,以后不能怀孕。
其实我不在意能否怀孕,我只想找一个能共处一生的人。但是我这样的情况,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呢?
女人可以包容男人,但是男人很少愿意包容女人。
做再造手术保守估计需要四万元,我没有钱,父母也没有钱,就算他们有,肯定也不愿意让我做这个手术。
他们觉得太丢人了。
我决定不告诉他们,自己攒钱做手术。
我运气很好,一家西餐厅正在招服务员,月薪有两千,包吃。假设我一个月用两百元,那么只要两年我就可以存够手术钱了。
老板有些好色,总喜欢说些下流的话,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一点,我无所谓,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我在性方面更无所谓的了。
而且每当他触碰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异样感,就像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听见喜欢的男生跟我表白一样。
我喜欢被人触碰,那种感觉就像丝带一样一直缠绕着我。
我想反正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贞操,那么何不借用这样的先天条件,满足我可怜的欲望?顺便挣点钱,听说爸爸生病了,正需要钱。
第一次很紧张,但是很成功。因为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喜欢丑女的,有喜欢胖子的,有喜欢个高的,有喜欢年老的。
也有喜欢我这种,石女。
大部分都是因为自身不举,看见了我,他们的自尊心就又回来了。钱好赚,只是这些人都挺变态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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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没了。”
裴娅琪全程都是“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魏以铭倒是还好,能够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通过笔迹对比,可以肯定这本日记确实是何丽所写,根据日记上的内容,能够确定刘志贵与何丽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逼迫卖|淫的行为。
“刘志贵真的是无辜的?”裴娅琪有些不甘心。
“事实就是这样。而且案发几天他都在西川路上的小发廊,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已经跟小发廊的老板娘证实过了。”
“真可惜。那何丽到底是谁杀的,杀害柯云的与杀害何丽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老师不是说截肢的工具是一样的吗?”
“截肢的工具一样,只能说明参与分尸的人也许是同一个。不代表凶手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