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这人是个慢性子,不论是说话还是行事了,都要比旁人慢,但他的脑子却是转得快,尤其是碰上钱财的问题。
他动作缓慢地将拓跋渊包扎的布料解开,细细地看了看伤口,道,“问题不大,只是想要不留疤,这个钱就……”
“宫尘大夫,你觉得我是更在乎留疤的问题呢,还是更在乎钱呢?”沈涅鸢勉强耐着性子问道。
宫尘闻言,讪笑道,“小县主自然是不缺钱的。”
沈涅鸢坐在椅子上,看着宫尘捣药,偶尔看看故意挑一个离她远的位子坐下的拓跋渊。
片刻过后,宫尘终于将药粉捣好,而此时沈涅鸢已经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忽觉手上刺痛不已,猛地惊醒,“疼!”
宫尘一愣,忽觉耳旁有风,再抬眼时,拓跋渊已经将他正上药的手甩开,怒道,“她说疼,你没听见?你怎么给她上的药?”
“就是,还说是名医呢,下手太粗鲁了。”沈涅鸢眼泪汪汪地用没有受伤的手抓着拓跋渊的胳膊,控诉着宫尘。
“……”
在这一瞬,宫尘觉着在自己的这家医馆里,他好似是多余的那个人。
许是维持着身为大夫的那么一丝不甘心,宫尘辩解道,“她已经伤及骨,上药肯定会疼,不是我的问题啊,是她太娇贵,极为的怕疼而已。”
“你听听你说的是身为大夫说的话嘛!”沈涅鸢委屈巴巴地将头往拓跋渊的衣袖上蹭了蹭,抹去了眼泪鼻涕。
“出去。”
两个字,冷漠可怖。
宫尘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了自己的医馆,跑时,还不忘说,“这个钱还是要给的。”
医馆里,拓跋渊已经将自己的衣袖从沈涅鸢的手里抽走。
少女坐在椅子上,垂着小脑袋,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抹着眼泪,可她越哭越凶,心里越想是委屈。